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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到的《香港小说史》

2000-01-19 来源:中华读书报 芮华 赵朕 我有话说

近年来,为迎接和庆祝香港回归祖国,也为展示内地学者研究香港文学的收获,相继出版了几部《香港文学史》。这对内地读者了解香港文学的状貌,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;然而,不容回避的是,有的成书匆忙,著者对作家个案缺乏仔细研究,有的为照顾“面”而淡化了深度的求索,尤其是对小说这种占香港文学主体的文类,在面面俱到的论述中显得顾此失彼,没有展开深入的扫描和论证。最近读到袁良骏先生的《香港小说史》(第一卷)(海天出版社),给人惊喜之感,觉得这部著作的确像刘以先生在《序》中说的那样:“有详尽的论述,有入微的剖析,有正确的视点,有独到的见解,是一本好的史书。”

文学的历史是一种曲折的发展过程,而对这一过程的扫描又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。写一部文学史,没有一种“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”的求实和探索精神是难达佳境的。袁先生深悟此道,他为了撰写这部《香港小说史》,四次赴港收集资料,作了数册阅读笔记,查阅了1907年迄今的一百多种香港报刊的合订本和单行本,阅读了五百多部小说,并经过详细的审察、爬梳、筛选,依据“史有实据”的原则,立足于文学创作的实际,进行研究和总结。“苍天不负苦心人”,著者的这种严谨的治学精神,使其研究摆脱了陈陈相因、人云亦云,别开生面地将香港新文学的诞生提前了五年。此前,香港文坛一直将1928年8月创刊的《伴侣》,视为香港新文学的“第一燕”。可是袁先生通过图书资料的钩沉,发掘出一本1924年7月创刊的《英华青年》。从中发现了五篇极具思想内涵和历史意义的白话小说,这些小说摆脱了文言的束缚,充分体现出五四新文学的影响,为香港的新文学发展开一先河。

尽管香港文学具有自身的独特性和复杂性,但她属于中国文学格局中的一部分是毋庸置疑的。袁著《香港小说史》较为稳妥地把握了这种血脉关系,在论述香港文学的发展或作家的创作时,既注意将其置于内地文学的框架中探本求源,又不忽视在对比的视角中突出香港文学的独特风采。著者在论及香港的《文艺新潮》的现代主义倾向时,从宏观论述了五四以降内地和台湾的现代主义文学的兴衰、流变,以及政治实用主义对两岸三地的干扰。在这种背景下香港一些不愿卷入政治纷争的纯文艺作家,把现代主义当作自己的旗帜,创办了《文艺新潮》,大力推介现代主义小说,广收博采,为香港现代派小说的崛起和发展作出了贡献,这样就在纵的扫描和横的对比中,将《文艺新潮》倡导现代主义的历史功绩表露无遗。值得注意的是,著者在关注香港与内地的文学承续性的同时,还着力探讨了香港文学的独持性。著者在论及香港和上海小说的共通的城市性时,特别指出香港小说的都市性“紧紧纠结着它的‘乡土性’”,从而得出香港小说是都市性与乡土性的高度结合——“市井性”的结论。这类独到的见解,所在多有,都是在宏观与微观、整体与局部的对比中审视、爬梳而得。

毋庸讳言,五六十年代的香港文学是一种复杂的存在。这里云集着一些进步的作家、中间派作家,还有一些“亲蒋派”作家。他们的作品无不烙印着自身世界观的痕迹,出现了左派小说、“港岛传奇”和“绿背小说”的对峙局面,对这种过往岁月的客观存在,著者本着忠实于历史的原则,没有回避这种社会现实,对其进行了客观的评判。他对当时泛滥成灾的“港岛传奇”作出了浮泛和不深刻的评价,也指出“绿背小说”和“左派小说”是“政治实用主义的产物,都没有多少文艺价值”的倾向,尤其是对胡适曾给予高度评价的张爱玲的“绿背小说”《秧歌》,著者先是肯定这部小说是“绿背小说”的“佼佼者”,指出是在“政治实用主义思想指导下写的小说”,但它却“高出一般的”“绿背小说”,“在总体上的不真实之中,也有局部的真实”;“但这些枝节的真实”,并不足以改变“总体上的不真实”。评价较为公正、客观,既对“绿背小说”的反动本质予以揭露,又对张爱玲接受美新处的授意,而写这种“违背创作规律、违背艺术良心的失败之作”’感到惋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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